知青回忆—— ——山路弯弯
知青回忆——山路弯弯年岁已过花甲,闲来无事,常常回忆过去的岁月。想想自打会走路以来,脚下的路走过无数。留下印象最深的是1972年上山下乡在四都公社荣溪大队(现在的四都镇溪口村)一段赶猪走山路的经历。
1972年,生产队在距村子五里远的飞地——周屋塅建了一个养猪场。生产队长说我孤家寡人一个,日子过得冷清,决定把我派到养猪场去,平时只要照看一下田水,有专人煮猪食和蒸饭。我领命,把家什一捆,到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的周屋塅安家立业了。周屋塅养猪场常年生活的只有三个人,两个妇女,一个负责拔猪草,一个负责煮猪食和蒸饭。两个妇女都是五十来岁的人了,每天只是开饭时,他们喊一声“饭熟了!水热了”几句话,各顾各的,日子一天一天像门前小溪水缓缓流淌,时有有山风吹过,沙沙响。
没事,常在小阁楼往外张望,目光越过猪舍屋顶看对面的小路,看莽莽群山,看有没有人过往,如果有,无论生疏,立即大声呼喊,他们有的会进来坐坐,说说天气,抽上一支烟,给我这天涯沦落人丝丝慰藉。心里会暖和些。如生产队有人下来干活,简直是过节,男男女女,说说笑笑,日子过得挺快的。
日子过得孤单憋闷。心里总有一种离开走走的冲动。
1972年 5月1日,晴。
生产队来了人,安排我去四都坡下村去赶公猪回来。如今的“坡下村”淹灭在烟波浩淼的四都坡下水库底。,埋进了人们的记忆中。头天,喂猪的大婶已经告诉生产队,母猪走路走醉了,需要联系公猪配种的事。 来人带来队长的指示说,叫我去四都“坡下村”把公猪赶回来。生产队抽不出人工。这个任务一定要完成。交给我3元钱,说这钱交给喂公猪的就能赶到公猪。“四都坡下”我从来没去过,人生地不熟,究竟在哪个方位都不懂,任务又紧急,尽管心中忐忑不安还是把任务接下来了。
临行,村里人大致说了去“坡下村”怎么走法,说只要到了大队部过桥跟着溪口这条河一直走就行了,有20里路 。
“20里崎岖山路能顺利把猪赶回来吗?,人还不一定能把他带回来呢,何况不会交流的猪?”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我上了路。
连续几天阴雨,那天放了晴,春光明媚,阳光灿烂,路边映山红鲜艳夺目。养猪场外五百米就是公路,路旁是公社畜牧场,畜牧场墙上张贴有“庆祝五·一国际劳动节”标语。提醒我那天是“五一节”。乡下“五一节”正是春耕大忙时节,大家都下地去了。从畜牧场到溪口一公里多公路,没有车过,没有人行,静悄悄的。前几天,畜牧场的一个知青去溪口买东西,走路没正形,晃荡晃荡,一边走一边踢石子。公社社长下乡检查生产,用棍子狠敲了知青。这个知青,要死要活,说要到县里告社长,社长说正要抓个破坏春耕生产典型呢。那年代,阶级斗争时时讲,天天讲。领导随意打人,就像眼前有水,端起杯子仰面喝下去一样随意。我一个人紧走慢走,让思绪放飞,回味城里“五一节”的热闹和欢乐。“五一节”各单位张灯结采,搞聚餐。我最喜欢聚餐。母亲工厂聚餐,说是聚餐,不如说是分餐。八个人一桌,大家把各自从带来家什摆好,一个人掌勺,一样一样分均,带回家去。我们当小孩的眼巴巴的在家候着,听门外的响动。一听到门响,像箭一样射向大门,争着为大人开门。家里的小孩和老人又来一次分餐。大人带回的东西是世上最美好的隹肴。
到了溪口,过溪口河折进翁屋。从这里开始我陌生的行程。
溪口河由两路水合成,一路来自楼子坝,一路来自荣坑。在溪口合成后,河面变宽,清澈见底。像随意洒落的一条绢带在崇山峻岭间绵绵延延前伸。河两岸,峭壁悬崖,飞瀑流泉,林海莽莽、飞禽走兽游走其间。
哪个年代,从溪口往下到“坡下”这段山林。因交通不便,没有被开发。溪口、赖坑 、荣坑的群众很少走“坡下”去四都小路。“世上本没有路,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。”去“坡下”这条路。成了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。
从翁屋村出发,经过一段土垅田。开始爬坡,小路伸进浩瀚无边的原始森林中去。曲曲折在树林中穿行,古木森森,巍然挺立。老藤新树,缠绕攀附。跟路前行,好像走进幽深的森林隧道,阴暗潮湿,不见天日,;上坡的时候还好些,下坡的时候,脚底湿滑,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,全神贯注,稍不留神,就会一脚踩空,滑下万丈深渊。路窄林密,一边前行,还得时刻提防着竹条树枝划拉眼睛、耳朵。崖壁陡峭,飞瀑流泉,雷霆万钧,令人胆寒生惊。一边走,路上五味杂陈,纷至沓来,有植物腐败的昧道,有花的香,也有动物的骚味。到处看到野猪滚浴的泥池。一路走来,有些胆怯,目不斜视,只想早点到达。
快到“坡下”时,要经过一座谢坊河的桥,桥面木板稀疏,透过桥板看桥下河水湍急,人过尚且胆战心惊,我想公猪敢会过这桥吗?
到了“坡下”眼前豁然一亮,顿时觉得天高地阔。常年关在重重大山叠叠里面,眼前呈现的“坡下”,水绕山环,桃红柳绿,一马平川。直呼“坡下”好美呀。见了一个的老伯,他热情带我去了养公猪家,进了小屋,屋里黑漆漆,等了一会儿,眼睛才适应,光线从小小的三角形窗口透进,一股浓烈的猪牯骚味扑鼻而来。七、八平方内小屋里有桌椅,猪圈,灶台,里屋走出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,对我说:“交三元钱,公猪赶到后,先煮稀饭和蛋给公猪吃。千万不要忘记。第二天,或第三天赶回来就行。”然后,圈里放出一只公猪,这公猪身形矮小,瘦骨伶伶,鬃毛长长的,才七八十斤的样子,怀疑这只公猪能否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。养猪人反反复复地说,能胜任的,十里八乡的公猪播种不少,他还举例说明。我说,山路崎岖,岔道那么多,果如公猪不听使唤,走丢了怎么办,养猪人说,“别多虑了,走丢了不要赔,我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,接过养猪人的递过的竹鞭子开始了平生一次的赶猪回去了。果然,这公猪调教有方,循路前行,到了岔路懂得等候,,主人指哪走哪,紧走慢走,遇到水塘,陡坡,如履平地,此行赶猪出乎意料地顺利。
公猪到了养猪场,把交待事情跟养猪的说一下,算是顺利完成任务。刚好,下个村也有一户养猪户要用公猪,由他送公猪回去了。这次引种算是成功,母猪一窝生下九头小猪。
没想到笨拙的公猪也能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行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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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辈好纪实,好文字,几十年前的流水光阴又被前辈拾掇回来了。 母猪走路走醉了,需要联系公猪配种的事
人会不会“走路”的? 公猪知道此行有吃有喝,还有“那个”味道,当然愿意跟你走咯。 应该是陂下村吧? 老话说的“黑陂下牵猪牯”,说的原来是楼主 谢谢大家的指正,“坡下”应改为“陂下”。几十年没有回去乡下去了,成了白字先生,向大家致歉! 引用第5楼神马都是浮云于2011-01-10 23:37发表的 :
老话说的“黑陂下牵猪牯”,说的原来是楼主 http://bbs.ctw.cn/images/back.gif
你怎么比我先说了? 原本是回事,也没有什么丢丑的。时代变迁,现在陂下村成了水库底,山上树木砍光了,记下不能重复记忆应该是好事吧。 日子一天一天像门前小溪水缓缓流淌,时有有山风吹过,沙沙响。生活是色彩斑斓的
如今的“坡下村”淹灭在烟波浩淼的四都坡下水库底。,埋进了人们的记忆中。你不说真不知道陂下水库以前是村子
20里崎岖山路能顺利把猪赶回来吗?,人还不一定能把他带回来呢,何况不会交流的猪---
连续几天阴雨,那天放了晴,春光明媚,阳光灿烂,路边映山红鲜艳夺目,张旭好心情啊,去赶公猪
那年代,阶级斗争时时讲,天天讲。领导随意打人,就像眼前有水,端起杯子仰面喝下去一样随意。
曲曲折在树林中穿行,古木森森,巍然挺立。老藤新树,缠绕攀附。跟路前行,好像走进幽深的森林隧道
不知道现在从哪走,那路还能不能通,真想去体会一下,在那骑骑单车,推也行
见了一个的老伯,他热情带我去了养公猪家
我想那时你还是个小伙子吧
这公猪身形矮小,瘦骨伶伶,鬃毛长长的,才七八十斤的样子,怀疑这只公猪能否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,人不可貌相
谢谢楼主的好文章,跟着楼主赶一了次公猪,欣赏了一路美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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