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半笛声到客船（原）

张旭 · 发表于 2012-1-15 21:51:38

夜半笛声到客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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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今年六十三岁，七岁的时候有过从长汀沿汀江河坐船到汕头的经历。一天半夜，月明星稀，船泊岸边，睡意朦胧中的我听到悠扬的笛声传到船上，有如听到天籁之音，至今难以忘怀。提笔记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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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夏天，我、母亲还有一个亲戚去广东汕头探亲。那时，长汀到汕头运输有汽车，也有木船，可能是为了省钱，我们便坐了乌蓬船去了汕头，用去九天九夜时间。回来坐汽车，取道漳州只用三天时间便到家了。那一次的船上之旅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。

我很清楚地记得在水东桥往下第二个码头上的船，码头上有棵很大的樟树，从半片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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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的江边市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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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下走有十来级台阶，密密麻麻站満了来送行人群，小心翼翼地走过船上和码头连接的木板，跳进船舱，顾不了船的晃晃悠悠，一头钻进船舱里，打量开来，大人忙着一边擦眼泪，一边和亲友频频挥手告别。

船是乌蓬船，有蓬部份估计有五六米长，一隔为二，前半部份为船工所住，后半部份就是我们母子和另个女眷起居处，备有马桶解决拉撒的问题。从长汀到峰市花了六天时间，好象在上杭县城停下来住过一天旅社外，都在船上，饭由船主提供，路上我们准备了一些炒好的豆腐干，萝卜干之类干菜，船主也会提供青菜，灶是个铁皮炉制的，柴是街上买的劈得像筷子粗细的木柴，一天三餐也能凑合。

长汀到永定的峰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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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已经变成棉花滩水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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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段，两岸崇山峻岭，绵延不断，有些地方壁立千仞。悬崖边上有拉纤人拉着上行船。四、五个白天黑夜从早到晚都困在船上，让我们太难受了。

一天，船行到汀江河上杭段，在一处码头停泊，周围挤挤挨挨停了几十只船。象往常一样，吃过晚饭，洗漱完我们早早入睡。半夜，一阵悠扬的笛声把我从梦中唤醒。笛声有时如泣如诉，有时好象百鸟争鸣，有时犹如万马奔腾，按捺不住笛声的招唤，翻身起床，急急找寻笛声来自何处，半夜三更的大人不放心我出舱去。生怕失足落水，在我哭闹争取下才带我走出舱门，一看，半夜的江夜给我留下几十年不会磨灭的好风景。河风轻轻地吹来，天上一个月亮，水里一个月亮，水里的月亮会动，有些船上点着船灯，星星点点，忽明忽暗，笛声来自五、六十米的另一条船上，听来如梦如幻。

到了峰市，我们告别载我们的乌蓬船，告别相处五天的船工。人走山路，行李请挑夫挑到广东大埔石市。在那里换乘大船，直奔潮州、汕头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