筠儿的六周岁生日礼物

官鸿 · 发表于 2014-6-8 22:47:02

筠儿

筠儿，戊子鼠年生。果如鼠子，常营营聚物絮巢，伏其中，如小兽，以为乐。好动，谑笑喧阗，不知疲。腾跃跳掷，所至靡不狼藉。沙发，客厅，床上蓬头作轮囷舞，翻滚，弹跳，俨然顽赖小子。偶触父，执鞭詈骂，不惧，尤盈盈含泪，瞠目作无知无畏无辜状。父母无奈嗔曰：天使脸蛋，魔鬼手段云。

惟书可使静。

先是，两岁许，忽嗜辨字。地铁，餐厅，超市，见字辄问，未指告，执不走。呵斥罔效。耐烦告之，方破涕缀行。未几，能辨各标识文字，地铁中稚声报站牌名，乘客诧看，而浑然自乐。父见女识字略可，微以名著诱之读，竟迷，西游记或作囫囵解，亦长读稍无梗滞，抱书久读，移时不去。父母窃喜女嗜读而扰息。

年长愈顽，读愈嗜。其弟未弥月，睡房中，则轰然排闼入，罔之顾。父责诃之，充耳弗听。而“砖著”如西游，洋著如绿野仙踪，柳林风声，鲁滨逊漂流记，秘密花园，海的女儿之属，可坐读，无少动，久之悄然无息，以为寐，觇之则在读矣。

甲午榴月，女六岁矣。父女谋赴书城，购书，作生辰礼。

友谊书城，环堵皆书也。架，台，柜，阁，无处无书。倚，立，踞，扶，无处无读。帙卷浩繁，叠书连栋，逡巡环顾，如蜂弋花海，令人迷其所在。然细觇儿童读物书架所售，或谓儿童“毒物”不为过。粗鄙如爆笑漫画者，空疏如网络文学者，滥造如国外译本者，累累堆垛，盈架栉比。而懵懂小儿趋之若鹜，手不释卷。华重美都，思致文理可观之书，可谓百无一二，寥寥无几。待哺小儿不得饱沃，饥不择食，惟日啜糟粕果腹而已，其害与时泮中所谓语文者相当，悲哉！

念及此，父颇踌躇，逡巡甄选移时，裁择取古籍儿童善本二，国际获奖小说若干，付值牵女匆匆而去。

2014年6月11日星期三

于蓊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