妹哥

官鸿 · 发表于 2017-10-10 19:56:01

妹

哥

口述：绿林兄

整理：官鸿

   童坊刘某，慧黠，好作謔剧。某日，负畚过祠堂，匆遽火急，若赴要约。负暄者袖手咸笑其劳。刘某指顾东陂，惑曰：纸寮濯竹麻，渖水出泄，鱼虾翻诸陂隰，不可计数。尔曹何不闻也？迟，恐拾人涕唾耳。言未讫，而人已杳。众人面面相觑，哄然兽散，各返其家，营具急往。至则陂塘寂寂，鸟鱼自在也。众始知遭戏。
   刘某身短尤少年郎，而其妇颀长，合卺有年，而膝下无嗣，因共愁苦。携妻赴墟，行状如哺娘携子，恒为里人嗤笑，好事者甚相呼以妹哥，而殊无愠色。妻慙忿，非营巨事坚不耦出。渐而寡言失和，虽朝夕覿面，亦终无片语相致问答。
   一日，好事者揶揄之：汝妻，坚冰耳，能以三言之往复化之，某愿为具鸡黍。妹哥笑允之。
   时届隆冬，寒气四塞，山村家宅咸备火笼。客潜伺屋外，妹哥归，以裳覆笼，拥坐堂中，阴垂衣袂火灰中，俄而烟出，佯不知。妻觉，指其裳，急呼曰：裳！汀邑俚语裳音近三，妹哥佯惑曰：四？妻作色，欲骂又止，叹曰：唔！汀邑俚语唔音近五，妹哥笑，朗声答曰：六！旋起，振衣出庭中，执客兑盟。
   而终无子嗣，遂过连城，买子子之。子长，巨身力勇，偕伴往猎，山豹倏来，扑人欲噬，子急猱身攀高阜，以枪托奋力迎之，中额，豹死。子又善贾，积年小盈，改革开放初，即以小车代步，逾数年，遭匪，身死牛岭。止遗一女耳。